改编自新政治家伯特兰·罗素(1913年5月24日)

对于普通的报纸读者来说，科学的代表是各种各样轰动的成就，如无线电报、飞机、无线电活动和现代炼金术的奇迹。我想讲的并不是科学的这一方面。在这方面，科学是由分离的、最新的碎片组成的，只有在它们被更新的、最新的东西所取代之前，它们才是有趣的，没有展示任何耐心构建的知识体系，从这些知识体系中，几乎像偶然的事件一样，产生了让街上的人感兴趣的实际有用的结果。来自科学的对自然力量的控制的增强无疑是鼓励科学研究的一个充分的理由，但是这个理由被如此频繁地强调，如此容易得到赞赏，以致于其他在我看来同样重要的理由很容易被忽视。正是这些其他原因，特别是科学思维习惯在形成我们世界观方面的内在价值，才是我接下来要关注的。

从培养心智的角度来看，从提供一种见多识广的、客观的观点来看(文化是这个被广泛误用的词的良好含义)，人们普遍认为文学教育优于科学教育，这是无可争辩的。即使是最热情的科学倡导者也倾向于把他们的主张建立在文化应该被功利所牺牲的论点上。那些尊重文化的科学家，当他们与学习古典文学的人交往时，往往不仅礼貌地，而且真诚地承认自己在某种程度上是低人一等的，而科学对人类的贡献无疑会弥补这一点，但同样是真实的。只要科学家中存在这种态度，它就倾向于自我验证:科学内在有价值的方面往往被牺牲给那些仅仅有用的方面，很少有人试图保持那种悠闲的、系统的考察，而正是这种考察形成和滋养了更优秀的思想品质。

但是，即使在目前的事实中，科学的教育价值有任何被认为的低劣之处，我相信，这不是科学本身的错，而是教授科学的精神的错。如果那些教授文学的人能够充分认识到它的全部可能性，我相信，文学产生那些构成最高精神卓越的思维习惯的能力，至少会与文学，尤其是希腊和拉丁文学一样伟大。我这样说并不是想贬低古典教育。然而，纯粹的古典教育似乎有一个固有的缺陷，那就是过于强调过去。通过研究什么是绝对结束的，永远不能更新，形成了一种批评现在和未来的习惯。现在的优秀品质是过去的研究没有直接注意到的品质，因此，研究希腊文明的人很容易对这些品质视而不见。在新事物和正在成长的事物中，往往有一些粗鲁、傲慢，甚至有点庸俗，这对有敏感品味的人来说是令人震惊的;他在这种粗暴的接触中战栗着，退回到过去光辉灿烂的修剪整齐的花园中去，忘记了这些花园是由那些粗野、肮脏的人从荒野中开垦出来的，就像他在自己的时代所回避的那些人一样。不认识价值直至消亡的习惯，很可能是纯书生生活的结果，而完全建立在过去的文化，很少能穿透日常环境，发现当代事物的本质辉煌，或让人看到未来更辉煌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