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节选自赫尔曼·梅尔维尔的《巴特比:华尔街的故事》(1853年)

我是一个相当年长的人。我过去三十年的业余爱好的性质使我与一群似乎有趣而又有点奇特的人有了不寻常的接触，我所知道的关于他们的任何东西都还没有写过——我指的是抄写者或记录者。我在工作上和私下里都认识他们中的许多人，如果我愿意的话，他们可以讲述不同的历史，善良的绅士可能会微笑，多愁善感的灵魂可能会哭泣。但是我放弃了所有其他抄写员的传记，只在巴特比的生活中写了几段，他是我所见过或听说过的最奇怪的抄写员。对于其他的法律抄写者，我可以写出他的全部生平，而对于巴特比，我却做不到这一点。我相信没有任何材料可以完整而令人满意地讲述这个人的生平。这是文学不可弥补的损失。巴特比是那种除了原始资料之外，什么都无法确定的人之一，在他的情况下，原始资料非常少。我自己惊讶的眼睛所看到的巴特比，这就是我对他的全部了解，事实上，除了一篇将在续集中出现的模糊的报道。

在介绍书记官之前，就像他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一样，我应该先提一下我自己，我的员工我的工作，我的房间，大概的环境;因为这样的描写对于充分理解即将呈现的主角是必不可少的。

Imprimis:我是这样一个人，从青年时代起，就坚信最简单的生活方式就是最好的生活方式。因此，虽然我属于一个众所周知的精力充沛和紧张的职业，甚至动荡，有时，但我从来没有遭受过侵犯我的平静。我是那种没有野心的律师，从不在陪审团面前发言，也从不以任何方式赢得公众的掌声;但在一个舒适的僻静的地方，在富人的债券、抵押贷款和地契中做一件舒适的事。所有认识我的人都认为我很安全。已故的约翰·雅各布·阿斯特是一个不大热衷诗歌的人，他毫不犹豫地宣布我的第一个重要观点是审慎;下一个是方法。我说这些并不是虚妄，只是简单地记录一个事实，在我的职业中，我并没有被已故的约翰·雅各布·阿斯特失业;我承认，我喜欢重复这个名字，因为它听起来圆而圆，像金条一样响。我可以坦率地补充一句，我对已故的约翰·雅各布·阿斯特的良好评价并非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