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编自《三姐妹》都柏林人詹姆斯·乔伊斯(1914)

这一次他没有希望了，已经敲了三下了。正放假的时候，我夜复一夜地走过那所房子，端端正正地看那灯火通明的方形窗户，夜复一夜，我发现它也同样亮着，微弱而均匀。如果他死了，我想，我会在黑暗的百叶窗上看到烛光的反射，因为我知道尸体的头必须插两支蜡烛。他常对我说:“我活不长了。”我以为他的话是废话。现在我知道它们是真的。每天晚上，当我抬头凝视着窗户时，我轻声地对自己说“麻痹”这个词。在我的耳朵里，它总是听起来很奇怪，就像欧几里得的“日晷”和《教义问答》中的“买卖圣职”。但现在对我来说，它听起来像是某个邪恶而罪恶的生物的名字。它使我心中充满了恐惧，然而我渴望更靠近它，看看它那致命的工作。

我下楼吃晚饭的时候，老科特正坐在炉火边抽烟。当我姑姑把我的吵闹他说，仿佛又回到了他以前说过的话:

“不，我不认为他是……但是有些奇怪的事情……他身上有种不可思议的东西。我来告诉你我的意见……”

他开始抽起烟斗来，无疑是在心里整理自己的意见。烦人的老傻瓜!我们刚认识他的时候，他是个很有趣的人，总是谈论昏迷和虫子，但我很快就厌倦了他和他那没完没了的关于酿酒厂的故事。

“我对此有自己的看法，”他说。“我认为这是其中之一……特殊情况……但这很难说……”

他又开始抽他的烟斗，没有告诉我们他的理论。我叔叔看到我盯着看，对我说:

“好吧，你的老朋友走了，你听到这个消息会很难过的。”

“谁?”我说。

“父亲弗林。”

“他死了吗?”

“这位科特先生刚才告诉我们的。他正好经过那所房子。”

我知道我正在被观察，所以我继续吃，就好像我对这个消息不感兴趣似的。我叔叔向老考特解释道。

“小家伙和他是很好的朋友。你要知道，这老家伙教了他很多东西;他们说他对他有一个伟大的愿望。”

“上帝保佑他的灵魂吧，”姑妈虔诚地说。

老考特看了我一会儿。我感到他的小黑眼睛在审视我，但我不能让他从盘子上抬起头来。他又拿起烟斗，最后粗鲁地朝炉栅里吐了一口唾沫。